提到琥珀,絕大多數人會想到自1993年掀起全球恐龍熱的科幻電影《侏羅紀公園》,從歷經千萬年而不朽的「樹脂化石」裡面,抽出蚊子生前吸取的血液取得DNA,進而複製出遠古生物的超強生技。更不陌生的是,屬於有機寶石的琥珀,色彩多樣、具透明度變化、重量相對輕盈,常見做為珠寶首飾,過去還是貴族身份地位的象徵與幸運符。事實上,琥珀融合了遠古的神秘、科學的純粹、美學的魅力,是一切故事的起源,而且本身產量有限,原礦價格連年攀升,以琥珀為材料製作的藝術品也極為難得。國立自然科學博物館2022年4月29日~2023年2月19日展出的「那一刻—琥珀的記憶」,除了多件文物標本,同時展出多件琥珀藝術創作,其中古昆蟲專家暨藝術家黃憶人呼應「蟲珀」的雕塑作品特別引人駐足。
埋藏三千萬年的樹脂化石
展覽「那一刻—琥珀的記憶」的英文展名「A Moment Buried En Resin」,藏著琥珀的英文縮寫Amber,而展場也以模擬松樹的生命樹流淌澄黃琥珀的意象,帶領人們見微知著地進入關於琥珀的故事。
首先從琥珀的種類細述分類,經過地殼壓力至少埋藏三千萬年的樹脂化石,才夠稱為琥珀。依顏色分為黃珀、紅珀、綠珀、藍珀,不透明稱為蜜蠟;若是年份不足使岩化程度低則稱為科巴(Copal),顏色更為不透明。無論是製成飾品佩戴、燃燒聞嗅、研磨入藥還是考古研究,琥珀令人相當在意的問題就是如何分辨真假,除了放入水中看密度、紫外線照射螢光反應判斷外,還可以從氣泡的形狀來分辨。
點燃恐龍熱潮的有機寶石
琥珀分布極為廣泛,早就在許多國家的文化裡出現,特別是中歐和北歐之間的波羅的海,從「波羅的海黃金」這個稱號便可知其在經濟上的重要貢獻。而亞洲的緬甸則擁有年份最古老的琥珀礦,由於2013年翁山蘇姬上台時曾短暫開放出口,除了藏家以低價大量購入美麗的有機寶石,許多科學研究人員也從包埋動植物、昆蟲的琥珀化石,獲得更新更有力的考古證據,帶動古生物學上的新發現。當中最震撼世人的就是透過琥珀發現恐龍尾羽,帶來恐龍原來像鳥一樣有羽毛的證據。
而台灣研究琥珀逾40年的黃憶人,也在古生物與昆蟲研究上貢獻卓著,數次發表新物種,成為知名的古昆蟲專家。他在2017年首件發表的「黃氏憶人扇蟌」(Yijenplatycnemis huangi)就是緬甸琥珀,從中發現的古蜻蜓新種白堊紀蜻蛉目昆蟲,體型比現代豆娘更大,而這一件琥珀化石即在現場展出。而他收藏的全世界只有十支的《侏羅紀公園》手杖,也在「那一刻—琥珀的記憶」展覽中與大眾相會。
身價不菲的琥珀藝術品
「那一刻—琥珀的記憶」展覽中有大自然的精巧,也有巧奪天工的創意。琥珀產量佔了全球9成的波羅的海周邊國家,利用琥珀硬度低的特性將之作為雕塑材料,經過切割、打磨、拼接、組裝,以高超工藝表現琥珀之美。像是使用拉脫維亞琥珀打造的船艦 (Amber sailboat made in Latvia),在船身船帆上表現了困難的弧面切割手法。
黃憶人以12顆蟲珀打造生命之樹
而從小喜歡昆蟲而進入琥珀世界的黃憶人,也將歷年來收集到的琥珀做為創作媒材,一般工藝家僅能採取單一琥珀礦源製作成品,收藏琥珀多年的他則擁有一個讓人望塵莫及的琥珀原礦寶庫,可以從中精選出色澤、紋理最適合的琥珀,透過構圖比例、色彩調和塑造出新樣貌。他以「人」、「蟲」、「獸」三個軸線發展主題,不管是遠古生物、科學文明甚至是全球性的議題,都是他思考探究的意義所在,除了給予已被琥珀封存的昆蟲們再次鮮活的藝術生命,也讓他的作品多了光陰的意義。
在展場中吊著黃憶人創作的四隻藝術昆蟲,與下方的橘色壓克力成為對比,讓人一看就能發現真琥珀與假琥珀的不同之處。此外還有多件以精緻歐洲古典畫框呈現的作品,讓黃憶人的琥珀雕塑作品有如在羅浮宮中展出。其中《生命之樹》以生命樹的概念呈現凝結蟲體的琥珀,12顆蟲珀堪稱是黃憶人的收藏之最,背後加上LED燈讓鑲上的寶石更加璀璨。
因為琥珀古稱「虎魄」,被認為是辟邪招財納福的珍品,適逢中國農曆虎年,黃憶人利用琥珀光潤通透又帶有豐富色彩紋路的天然特性,勾勒老虎威風凜凜的神韻,製作出五尊虎爺意寓五福臨門,更是神形兼具的絕妙之作。